正当寒水石在红茶坊和尚城国际的刘总品茶的时候，老王接到曹野的电话，曹野让说最近接了一个大单子，让老王抓紧时间做出决断，加盟他们的行列。老王问是哪一个单子，曹野说是尚城国际，已经签约了。
    老王听说是尚城国际，就问：“真的签约了？寒水石今天不是也去找尚城国际的刘总谈合作的事吗？”

    曹野听说这事，就立即明白些什么，但他毕竟自称江湖中人，就对老王说：“寒水石是枉费心机，搏奥公司能拿出几百万的保金吗？我这次是与内地的一家最知名的经纪代理公司合作，土洋结合，呵呵，优势互补，

    此时，挖老王其实并不是曹野的主要目的，一步步抽空搏奥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 老王听曹野又要挖他，只是嘿嘿地笑。老王其实心里有数，两家公司争来斗去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但去曹野那里绝不是好的选择，他了解曹野这个人，江湖骗子，在广告这个圈子里，早晚会出局，不出局也要出事。而留在搏奥，也不是他终极的想法，他想去西北快报，做一个名符其实的编辑。那才是一个真正的文人！老王自从在部队里宣传员那天，就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文人。上星期，他到西北快报去校版，西北快报的副总编找他谈话更使他大喜过望。那位副总编告诉他，西北快报准备把房地产专版收回自己做，考虑到报社采编人员对房地产业还比较陌生，有意让老王现有的采编人员，集体倒戈，到报社来干。报社的平台无论如何都比一个广告公司大，老王就一口答应了。回来，就悄悄地告诉了编辑部几个可以信赖的人了。但时过几天了，那边又突然没了音信。

    曹野呜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话，老王并没听清多少，最后，听曹野说，如果能尽其所能，阻此寒水石在尚城国际搅局，便会对老王重谢。老王就问怎么谢法，曹野说，如果在星期五之前，阻止寒水石提交方案，他那边就会一切搞定了，到时，会给老王3000元的协作奖。

    挂完电话后，老王就给西北快报的那位副总编打电话，那位副总编就告诉他，所有的事情都在积极运作中，让他准备好就行了。老王知道对方的意思，就不再多问。如果西北快报真的收回房地产版，自己不走也没意义了。“商战是残酷的。”老王自言自语道。

    寒水石从红茶坊回来后，立即动员企划中心的所有职员，突击尚城国际的方案。他向大家讲完在红茶坊与刘总沟通的思路后，与大家讨论了一些细节，然后分头准备方案。让老王负责新闻策划，周全中和诃子负责广告文案创意，马一茗负责媒体计划，刘明华负责活动策划，自己着手整体方案的撰写。要求大家，在星期三之前必须拿出来，事不宜迟。

    分配完工作后，老王说：“这几天采编任务重，恐怕星期三拿不出来，能不能到星期五。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必须是星期三，据了解，曹野和内地公司的方案，已经递交客户那里了，星期五是他们的方案解释会，我们星期三把方案汇总后，争取星期四提交到客户那里，抢在他们解释会的前面，这样我们才能告诉客户，还有更好的方案可以筛选！”

    老王嘟囔一声：“又编版，又搞策划，忙死了忙死了。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如果你选择了广告这个行业，你就必须投入100%的热情。只有你全身心的投入，你才能做做出优秀的成绩。”

    老王不再说话。心想谁选择了这个辛苦又不讨好的行当了，这儿只是一个跳板。

    大家在接到各自的任务后，开始各自的工作。

    加班加点对于广告公司来说，已经是家常便饭了。但更忙的依然是寒水石，带各成员去楼盘采盘，讲解市场状态，讨论方案的思路，调整方案细节，一次次地开创意风暴会。星期二的晚上，他又工作了一个通宵。

    惟独老王按时上下班，他说：“加什么班，都是搞形式主意，即使忙不完回家也能干呀。”

    星期三的上午，他开始逐一汇总方案。但老王一直没来。也许加班太晚了，寒水石这么想。到了中午，老王依然没有来。寒水石让马一茗给老王打电话，老王的电话无法接通。下午，寒水石说：“谁知道老王住哪了。”他不能再等了。但没有人知道。

   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，老王突然打电话来，带着哭腔说，家中被盗了。连家中的米面、被褥都被人搬走了。寒水石知道老王家境贫寒，连忙安慰老王说：“你别着急，有什么难处，大家想办法。我这里有些钱，你赶快过来拿。”寒水石最近手头稍微宽松些，准备有时间，把攒下的3000块钱寄回给孩子。他出来几个月了，还没往家寄过钱。

    老王赶到办公室，寒水石见他满脸憔悴，几根头发零乱地挂在脸上，知道他很着急，就又安慰几名，把3000元钱给了老王。另外的几个同事，也30、50的给了一些。老王说：“这贼太可恨了，连我的大宝面霜都拿走了。”

    大家都觉得这贼也是穷疯了，像老王这样的人也偷，真是不嫌腥。

    刘明华则调侃说：“这就市场经济现象，你越是有，别人就越给你送，你越是没有，别人就越是抢你，恨不能抽你的血。”

    “唉，别人都说是河南的拾破烂的干的。”老王说突然想起寒水石是河南的，又说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寒总监是好人，寒总监是好人。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 “我的方案也全部写完了，可刚才找不了，说不定是让贼娃子给卷走了。”

    “想不到这贼也是懂策划的啊。”周全中说。

    “我是说，我放在床上了，和被子一起卷走了。”

    寒水石听老王这么说，也就不再做声，晚上也只有自己再加班了。

    下班后，诃子没有走。她知道，寒水石不但晚上要加班把方案整理好，还要把老王那份工作给补回来。他已经很累了，自己至少可以帮他输入些字，做些校对。

    她说：“寒总监，你晚上又要加班吧？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明天早上必须把方案交到客户那里，否则就没机会了。”

    诃子说：“我也留下帮你。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不用了，我一个人就行了，习惯了。你们女孩子，加晚班对皮肤不好，容易显老的。”

    诃子说：“没关系，我又不是金枝玉叶。”

    寒水石说：“长得倒像金枝玉叶。”

    诃子笑了笑。

    寒水石想起那天晚上他做的一个梦，那梦中的涧水幽兰。此时，他真的能闻到，诃子的身上，有一抹清淡的兰花的气息，就像那天在梦中，在一泓深涧边闻到的那种气息。